防范NFT相关金融风险举措出台，数字收藏交易如何走合规之路

《倡议》出台的背景是，过去一年，NFT的发行和交易在我国蓬勃发展。 “倡议”的出台，对 NFT 或热门数字收藏品意味着什么？ NFT 可以在我的国家合法交易吗？ 数字馆藏的监管边界在哪里？ 中国市场数字馆藏平台的合规路径应该如何规划？

《互联网法律评论》特约专家、环球律师事务所独立顾问王力及其团队成员曹颖、叶永耀从数字馆藏交易主体的合规要求和交易标的的法律性质出发，结合与《倡议》有关底线行为和金融风险提示指出：避免“脱实向虚”是我国数字馆藏稳步发展的长治久安之道。

1个

我国现有数字馆藏的商业模式

目前，我国互联网平台数字馆藏（NFT项目）的商业运营模式各不相同：有的互联网平台依托自身开发的联盟链发布数字馆藏，严禁转售，杜绝二级市场交易； 部分平台选择公链作为底层技术，这种做法更符合国际NFT产品； 一些平台还开放了转售功能，让用户购买后进行交易，此类藏品在炒作后价格上涨。

2个

数字馆藏交易实体的合规要求

目前主流的数字馆藏平台主要采用版权人自主创作或与平台联合创作，由平台投稿后分发给用户的基本模式。 数字馆藏的运营过程主要涉及三类交易主体：平台、著作权人和用户。 平台作为服务提供者，需要按照监管要求履行相应的合规义务。

从互联网头部企业的数字馆藏运营模式来看，大多与作者或相关权利人签订协议，将原本以视频、音频或图片等形式存在的作品上传至相应的数字馆藏，并使用平台的影响力分配给平台内的用户。 在这种商业模式下，数字馆藏平台至少参与铸造、发行和运营三项活动。 因此，数字馆藏平台至少需要进行区块链信息服务备案，并取得相应的ICP行政许可。

商业场景

业务类型

资质要求

依法

监管部门

使用区块链铸造发行数字馆藏

区块链信息服务

区块链信息服务备案

《区块链信息服务管理规定》

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

提供数字馆藏信息发布、付费广告等服务

信息发布平台及投递服务

ICP资质（许可/备案）

《电信业务分类目录（2015年版）》

工业和信息化部

提供数字馆藏检索

资讯查询查询服务

数字馆藏产品评价功能

信息社区平台服务

对于数字馆藏平台，除了满足基本行政监管的资质要求外，还需要关注知识产权授权和转让过程中可能产生的民事纠纷法律风险。 著作权法意义上的作品通过NFT铸造成为数字收藏品，可能涉及复制权、展览权、信息网络传播权等多种权利。 因此，数字馆藏平台应通过协议明确规定相关权利的许可转让，并建立相应的平台管理规则，避免权利瑕疵造成的侵权风险向平台自身蔓延。

3个

数字馆藏交易方式合规要求

数字藏品作为一种特殊的虚拟商品，整个交易过程包括铸造、流通和流通三个环节。 不同环节交易行为的合规性如何？ 法律上如何评价？ 平台和用户行为的界限在哪里？ 这些问题值得深入探讨。

（一）禁止数字馆藏二次交易是合规主流趋势

在流通方面，市面上很多数字收藏平台都采用了禁止转卖和转让赠品的模式。 用户购买收藏品后，只能用于个人收藏。

目前，监管机构并未对数字藏品的法律性质和交易方式作出明确的限制性或禁止性规定，但分析监管机构长期以来对虚拟货币等的监管政策不难发现。防止投机和禁止非法金融交易的领域。 活动一直是监管的核心底线。

数字藏品起源于不可替代的代币（Non-Fungible Token），因此数字藏品自然与我国严禁的虚拟货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数字藏品的倒卖实际上大大增加了投机风险，可能影响金融安全和稳定，甚至扰乱金融秩序。 主流互联网平台采取禁止二次交易的形式，主要是为了防范炒作风险，弱化数字藏品的金融属性。

目前中国禁止比特币交易后怎么卖，各大互联网平台开发的数字藏品交易功能均不支持转售模式，但市场上仍有部分中小型数字藏品交易平台支持数字藏品转售。 值得注意的是，2022年3月29日，微信客户端多个与数字馆藏相关的公众号或小程序被关闭，且多为中小数字馆藏平台。 经查找发现，这些被禁的数字藏品平台大多支持二级市场交易，即用户购买数字藏品后可以转售数字藏品获利。

3月30日，腾讯微信团队发布公告称，数字馆藏相关公众号封禁是对公众号和小程序炒作、二次销售数字馆藏的规范整治。 目前公众号仅提供数字藏品展示和一级交易，不支持二级交易； 小程序仅支持数字藏品展示和一级礼物，不开放交易和多级转账。 因此，腾讯对相关微信公众号和小程序进行整改合情合理。

（二）平台分销营销行为存在合规陷阱

目前，在发行过程中，数字馆藏的发行方式多种多样，空投、盲盒、推广赋能等互联网产品营销方式在数字馆藏发行中全面开花。

1.空投礼物数字收藏福利

市面上大多数数字收藏平台都会以“空投”的形式向用户免费发送收藏品【赠送数字代币给指定用户（区块链地址）】，以增加平台的知名度。 这也是区块链领域经典的福利营销方式。

2.盲盒玩法叠加数字收藏

一些平台选择直接销售数字藏品盲盒，以稀缺性吸引玩家。 但是盲盒的稀缺性是什么？ 提取概率是多少？ 平台行为是否涉嫌诱导非玩家用户炒作中国禁止比特币交易后怎么卖，扰乱正常交易秩序？ 参照2022年上海市市场监督管理局颁布的《上海市盲盒经营合规指引》，此类利用盲盒进行营销的行为显然要谨慎，其合规风险不容小觑。

3.通过新的推广活动提供用户奖励

目前，很多平台为了增加用户，扩大市场影响力，都采取了鼓励老用户邀请新用户、根据新入驻数量奖励稀有数字收藏、给予超级赋能的方式。 这种“拉人”的方式很多行业都在用，但是到底招到多少人呢？ 有等级吗？ 合法营销与非法传销的界限在哪里？ 用户推广时，平台显然应该在法律约束的范围内进行克制。

4.消费排行返现抽奖

有的平台规定，消费最高的收藏家可以分享奖金，领取奖品。 这种营销方式意在鼓励用户进一步增加消费，让早期玩家的收藏有盈余。

5. 限量发售，摇号购买

在这种营销模式下，奖励销售信息是否清晰？ 抽签方式是否公平合理？ 奖金总额和各赛区分配是否依法公布？ 是否明确需要从合规角度确认中奖概率？ 2019年8月，市场监管总局发布《规范有奖销售等促销行为的暂行规定（征求意见稿）》，对有奖销售提出合规要求。 如平台违反相应规定，可能涉及不正当竞争或侵犯消费者权益。

(3) 用户非法转售时有发生

除了平台发行和营销可能存在的合规风险外，数字馆藏用户的一些行为也游走在法律的边缘。

1.外挂抢购可能违法

由于数字馆藏的高人气，尤其是一些知名IP铸造的数字馆藏，限量销售更是难求。 因此，市场上出现了利用脚本恶意攻击网站、恶意调用购买端口等方式进行骗取、抢购藏品的现象。 根据此类用户使用插件攻击平台的行为情节轻重，可能涉嫌非法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

2.多次禁止私自转售

部分用户违反平台相关规定，私自转售禁止转售的数字藏品。 此类交易违反平台与用户之间的约定，容易被平台查处，难以获得法律保护。 交易过程中的倒卖行为往往是双方私下进行，存在欺诈风险，欺诈性赠与转让也时有发生。

3.订单炒作风险极高

一些用户在满足自身购买需求的同时，还通过线下或线上的方式向不特定的广大社会群体推广数字馆藏项目，提供有偿咨询，甚至诱导公众投资。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持单老师利用自身影响力低买高卖，甚至诱使其他投资者接单，极有可能卷入诈骗等违法犯罪活动。 无论是否有付费订单，用户在向他人提供数字馆藏信息咨询时，都必须掌握好尺度。

4个

数字馆藏交易对象的合规要点

目前，数字馆藏的法律性质尚未明确界定。 数字藏品究竟属于数据、网络虚拟财产还是艺术品，目前还没有定论，监管条例也没有明确这一点。

但是，根据民法典的规定，数字馆藏的财产属性应当受到保护。 从目前市场上数字馆藏平台的业务来看，数字馆藏主要是图片、音频和视频。 因此，关于数字馆藏的法律性质，不仅要考虑其作为数据或网络虚拟财产的性质，还要考虑其所指向的对象和所承载内容的法律性质。

目前，数字馆藏多为艺术品、音视频、在线表演、在线艺术品等数字形式的内容。 因此，平台还需要根据具体发行的数字馆藏类型，决定是否需要满足具体产品运营相关的许可要求。

（一）数字艺术藏品运营合规要求

如果数字馆藏指向的对象是艺术品，平台可能需要满足该艺术品的相关运营合规要求。 《美术作品管理办法》规定的美术作品包括绘画、书法、版画、雕塑等作品及其有限复制品。 收购、销售、租赁、经济和商业展览都是艺术商业活动。 平台运营的数字藏品标的为绘画、摄影、工艺美术等艺术品的，可能需要遵守《艺术品管理办法》的相关规定，并向相应的文化部门办理备案手续。行政部门。 平台若采用拍卖等模式销售数字艺术藏品，也应取得相应的拍卖资质。

（二）网络文化数字馆藏运营合规要求

数字馆藏指向的对象为网络文化产品的，需满足网络文化产品的运营合规要求。 通过互联网传播网络艺术品等文化产品的数字收藏平台，可认定为商业性互联网文化活动。 根据《网络文化管理暂行条例（2017年修订）》，需要取得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资格。

（三）音视频数字馆藏合规要求

数字馆藏的对象为视听节目的，平台的经营活动可视为从事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 根据《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管理规定》，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需要取得许可。 当然，在很多情况下，这些视听节目已经制作完成，数字采集平台只是将制作好的视听节目片段上传到链上。 在这种情况下，是否需要取得与直接发行的视听节目相同的资质和许可，还需要进一步明确。 此外，从事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的主体仅限于国有独资或国有控股单位，这可能会对企业进入该领域施加一定的限制。

(4) 出版物数字馆藏合规要求

市面上的数字馆藏大多以美术或音乐的个人绘画或音乐的数字馆藏形式存在，通常以数字方式呈现原作。 因此，出版此类数字馆藏可能需要适用《网络出版服务管理条例》并取得网络出版服务许可。 但《网络出版服务管理条例》所称网络出版物，是指通过信息网络向社会公众提供的具有编辑、制作、加工等出版特征的数字作品，包括文字、图片等。 、动画和音像书籍。 、游戏、报纸、期刊等

虽然数字馆藏的对象是文字、图片，甚至是报刊，但这些数字馆藏只是以数字方式呈现原创作品，并不一定具有编辑、加工、制作等出版特征。 因此，是否绝对需要网络出版服务许可，需要结合具体的业务场景进行判断。

此外，根据《国务院关于非公有资本进入文化产业的若干决定》，非国有控股企业在实践中无法取得网络出版服务许可，这可能会限制大部分文化产业的发展。企业。

5个

“倡议”背景下NFT项目的风险边界

2022年4月13日发布的《倡议》，在为NFT项目划定风险边界的同时，明确提出六项禁止性行为准则，旨在坚决遏制NFT的金融化、证券化倾向。

序列号

种类

行为

一

变相发行交易类金融产品

证券、保险、信贷、贵金属等金融资产被纳入NFT基础商品

二

变相进行代币发行融资（ICO）

通过划分所有权或批量创建来削弱NFT的非同质化特性

三

变相设立交易场所

为NFT交易提供中心化交易（中心化竞价、电子撮合、匿名交易、做市商）、连续上币交易、标准化合约交易

四

使用虚拟货币作为定价和结算工具

使用以太坊、比特币、Tether等虚拟货币作为NFT发行交易的估值和结算工具

五人制

无实名认证及客户身份信息，发行交易记录

发行、销售、采购主体未实名认证，交易记录未妥善保管，存在反洗钱风险

六

NFT的直接/间接投融资

直接或间接投资NFT，为NFT提供融资支持

从《倡议》的内容可以看出，一方面，规避NFT带来的金融风险始终是监管机构关注的底线； ”相位的作用也得到了积极的肯定。

围绕NFT的监管，与我国长期以来对虚拟货币及相关投机风险的警示，以及对相关非法金融活动的态度基本一致。 NFT金融化、证券化“转实为虚”的趋势，以及投机、洗钱、非法金融活动等隐患将触及监管底线。

此外，艺术品本来就是洗钱活动的重灾区，冠以NFT光环的NFT艺术品更有可能成为洗钱活动的新渠道。 因此，《倡议》提示了NFT交易的实名身份认证要求，同时也提醒相关主体注意反洗钱风险。

此外，《倡议》还提出，金融机构不得直接或间接投资NFT，不为投资NFT提供融资支持。 还要从融资渠道上防止资金变相流入NFT行业，从而增加投机风险，影响金融稳定。

事实上，证券和金融在世界各国都是高度监管的行业。 《方案》对NFT金融化、证券化的禁止性规定，与世界各国的相关监管趋势相一致。 早在 2021 年 3 月的 Security Token Summit 上，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委员 Hester M. Peirce 就警告称，碎片化 NFT（F-NFT）或可拆分 NFT 可能会通过美国证券法的“霍华德” . 测试”（Howey Test），从而被SEC认定为证券类别。如果发行人不具备相应资质，则可能涉及非法发行证券，受到SEC监管。这一点与思路不谋而合《倡议》提出的“不通过所有权划分或批量创建削弱NFT的非同质化特性”。

由于我国对虚拟货币的严禁，我国市场对无货币化数字藏品的探索，让中国的数字藏品走上了一条与海外NFT截然不同的道路。

虽然我国还没有出台数字馆藏的监管规定，但是围绕数字馆藏运营的互联网平台和数字馆藏承载的对象，已经有非常详细的监管规定。

《倡议》划定了中国语境下数字馆藏的行为边界。 无论是互联网企业入局数字馆藏，还是传统文化艺术企业积极寻求数字化突破，坚持符合中国语境的合规经营，避免“以实相传”才是稳健发展的长远之道。我国数字馆藏的发展。